2025年5月21日晚，由教务长办公室、北京大学美学与美育研究中心、哲学系、艺术学院联合主办的“审美与人生”博雅美学系列讲座在理科教学楼108教室举行。北京大学艺术学院长聘副教授刘彦玲以“欧洲艺术歌曲中的‘情’与‘琴’”为题作报告。讲座由教务长办公室王春主持。

刘彦玲从中国艺术歌曲入手，以赵元任的《教我如何不想他》为例，介绍了中国艺术歌曲的起源与发展。她提道，清末民初的“学堂乐歌”是中国艺术歌曲的滥觞，如李叔同的《送别》便是借鉴了美国作曲家奥德威的旋律，填词而成。这种“全球流动”的音乐创作方式，展现了艺术歌曲跨越文化的生命力。

讲座现场

刘彦玲围绕德奥艺术歌曲，阐述了艺术歌曲的审美性、艺术歌曲的意涵、音乐与文字的合作以及艺术歌曲的技巧等四方面的内容。

刘彦玲以舒伯特、舒曼等作曲家的作品为例，分析艺术歌曲如何通过旋律、歌词触发听众的情感想象，从而带来丰富的审美体验。艺术歌曲通常以钢琴伴奏为主，歌词多选自名家诗作，创作者通过音乐与文字的结合，表达主人公的内心情感世界。该主人公正是一种“诗意我”（das lyrische Ich），即创作者通过音乐和诗歌表达并创造新的情感空间，期待与听众产生共鸣。

结合具体作品，刘彦玲深入剖析了德奥艺术歌曲的核心精神。德奥艺术歌曲的意涵往往表现为被社会摒弃者的孤独、疏离与流浪，如舒伯特《冬之旅》中主人公独自出走，以及舒曼《在异乡》中对异乡的向往等。这些作品通过森林、黑夜等自然意象，构建对话空间，使孤独者得以与外界共鸣。刘彦玲强调，这种“逃离”并非彻底放弃，而是浪漫主义诗人与作曲家对现实的回应，即通过抽离与自我沉淀，最终以更完整的方式回归或适应社会。艺术歌曲黑暗底色的背后，实则隐藏着对“超验的健康”的追求，短暂地出走，是为了更好地留下。

刘彦玲作讲座

刘彦玲指出，德奥艺术歌曲的独特结构形式在于音乐与歌词文字的高度配合，有单曲和“声乐套曲”（Song cycle）两种形式。前者以舒伯特的《野玫瑰》为代表，而后者则以《冬之旅》24首联篇歌曲为代表，通过完整框架实现音乐与诗歌的交融，使艺术歌曲得以与交响乐等大型体裁比肩。在音乐的处理上，诗节式（ strophic form）结构指涉的是用相同旋律配多段歌词，展现简洁质朴的美学。

通过大量例证，刘彦玲强调德奥艺术歌曲在审美、抒情上的独特表现，离不开其精妙的创作技巧。例如舒伯特《晚安》就采用了“音画”手法，其钢琴伴奏通过节奏模仿“脚步声”，从而将歌词意境具象化。在《椴树》（Der Lindenbaum）中，作曲家通过大调与小调的转换，巧妙区分主人公过去的美好与当下的痛苦。刘彦玲指出，除了这种相互映衬的关系，作曲家还会通过音乐表达与歌词内容相反的情绪。例如舒伯特的《魔王》就用柔美的旋律表现魔王的诱惑，以此强化戏剧张力。舒曼的《诗人之恋》则通过钢琴伴奏的愤怒音型，揭示歌词中“毫无怨尤”背后的真实情感。当文字失效时，音乐便成为表达“不可言说之情”的最佳媒介。这些精湛技法共同构建了艺术歌曲，展现了德奥作曲家非凡的创作智慧。

讲座最后，刘彦玲特别邀请歌剧研究院的刘天祺同学现场演唱了舒曼的《在异乡》和理查·施特劳斯的《万灵节》，使听众近距离感受到艺术歌曲的感染力。刘彦玲总结道，艺术歌曲是诗、乐与人性情感的结晶，无论是德奥传统还是中国创作，都值得深入探索。在丰富的音乐知识与生动的现场演绎中，在座听众对艺术歌曲有了更为直观的体验，从而感受到“情与琴”跨越时间的艺术魅力。

专题链接：“审美与人生”博雅美学系列讲座